close

 

 

當「我回來了。」一句沒人回應的話,還好有山谷給我回應。 

 

 

 

 

 

當「我回來了。」一句沒人回應的話,只聽見山谷的回音。
 
就這樣,災後一年,勤和村目前保持著微妙的對話關係。人與環境、遷居與就地發展、在地工作者與社工人員、原住民與政府,都正學習如何在一來一往的對話中聆聽彼此,尤其當大家都想回家,卻用各自不同的聲調發聲時,聆聽能讓輪唱對位的卡農曲更和諧。
 
「每次回到山下的家,我都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。」胡詠新說。下山的路上,看著殘破風景在背後漸漸遠離,慶幸著即將脫離險境,這時突然有閒情逸致抬頭欣賞晴空萬里的山巒,山上的人說,這裡的天空藍就是和平地的不一樣。耳邊沒有喧鬧的人車聲,只有山林裡的風聲,還有隨著音樂哼唱的歡笑歌聲,原來、並不是高山讓我們離天空更近,是沉澱的心情把大地看得更清楚,山裡的天空,是映照生命的顏色,陰天灰、映照了生命的危機徵兆,雨天黑暗、映照生命的警惕與困境,晴天藍、映照生命的幸福難得。
 
「總算下山了。」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車,詠新說出了我的心聲。回神一看,眼前映入的是普通街道與市區,平坦柏油路、人潮如流的便利商店、打開燈作生意的小吃攤、每一家都開著電視播放著熟悉的新聞頻道和連續劇,那裡頭並沒有記者在播報災區消息、演員們如泣如訴的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災禍,就這樣,回到了平地,幾個小時前看到的土石荒漠,真的就如同一場夢,但還有那麼多和我們一樣的人們,生活在那場噩夢裡。回想起失去家人的災民說:「現在,對著家園大喊著『我回來了』,也不知道要說給誰聽,還好還有山谷給我回應,至少我知道,我們的祖先聽得到。」只有原來的家、土地、以及部落文化,才是支持他們擁有堅強信心與希望的最終信仰。
 

從前是一家人,現在還是一家人,不管家最後會在哪裡,他們還在重建的漫漫長路上學習,學習傾聽家人不同的聲音,並持續對話著,直到找回原鄉部落共識和凝聚力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至善小將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