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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從前祖先居住的高地平台,他們還在思索如何在上山和下山之間取得平衡,

因為和未來息息相關,所以更希望能有足夠的時間慢慢考慮。

 

 

 

 

「慢慢來,仔細聆聽不同的聲音。」
 
村民們其實並不樂見分裂,「有人說要走就得一起走,否則就無法爭取重建的資源。憲法不是保障所有人有自由居住權嗎?必須集體行動才合法的說法,就像臨時安置的做法一樣,分裂了村民。我們只是選擇了不同的重建道路,本來就可以相互尊重的。」一直以來做為就地重建發展主張意見領袖的劉行健始終不解,也沒想到尊重部落異文化並早已融入當地生活的自己,有一天會從外來的漢人角色,轉變為當地的弱勢族群,大聲疾呼著要別人聽見他不同的聲音。
 
災後兩個月,決定留在山上的居民已經自行返家、在仍舊斷水斷電的惡劣環境中整理家園,但因為勤和村將全數遷村的說法甚囂塵上,相關部門單位都不敢貿然恢復當地水電,直到縣長對外說明勤和村無需強制遷村才有所改善。
 
「只要給我們路,居民會自己去適應環境,自己找到避難的方法,不會拿生命開玩笑。我們有權利質疑安全鑑定結果,連地質學家都說地震颱風一來,台灣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,誰也沒想到國道會走山、小林會被滅村,同樣的,誰又能一口斷定勤和村不適合重建?」
 
分歧的兩派重建主張,在各自表述的過程中,也有了意外的交集,那就是都認為「災後重建必須慢慢來」。
 
「看到村民當時在營區焦急地想要登記申請永久屋時,我也曾經勸他們先好好思考。」江淑嬌的父親原來很久之前就發現了這個問題,「應該是要大家坐下來慢慢談、好好思考我們的未來,而不是逼村民急著選邊站。謹慎思考一跟二的選項,說不定會想出第三個選項。最重要的是要為部落談出個共識,而不是一分為二。」然而他也非常清楚這種溝通思考的過程本就漫長。
「我們要中繼屋不是想同時佔有兩個土地,而是希望延伸出更多時間和空間思考部落的未來。其實最終大家都還是想要有一個家,誰願意兩邊跑呢?」
「最起碼要給我們時間觀察,不同的聲音應該都要仔細聆聽。」劉行健語重心長地這樣回應。
 
協力社工胡詠新也忍不住點頭贊同,這也是她在勤和村專案中最大的收穫,不管面對再大的誤解或質疑,她都選擇先耐心地聽對方把話說完。這天她趁著與工作夥伴前往辦公室勘查裝修進度的機會,與大家開會討論接下來的工作項目,她首先帶頭討論工作站成立時需要購買的設備器材,攤開預算表檢查每一項金額,也訂定辦公室規章。「大家有什麼看法?」、「我的意見是」、「大家覺得怎麼樣」是她與夥伴開會時最常出現的話,漸漸地取得雙方信任。
 
她笑說有一回真的是「哭著上山、又哭著下山」,上山哭是因為從沒碰過這種複雜情況,擔心會把事情搞砸,下山哭則是感動於部落的人終於給予認同。但她還是不敢讓爸媽知道自己的工作必須走過驚險的路段:「這個部份我還在想辦法說服啦!但有點難耶,就跟我要說服自己拋開原來的家庭教育,去適應並大方接受部落居民熱情招待一樣。」她搔搔頭像個孩子般稚氣單純地傻笑。
 
「工作站成立,就表示接下來的重建工作要如火如荼地展開,包括建立部落報與部落格等資訊平台、落實弱勢人口的照護、推動文化成長班、甚至是輔導災區農產品行銷,都要一步步踏實地做到。」這樣的堅持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,但一想到村民指著危險又遲遲得不到建設資源的道路說:「這將是我們未來十年的生活」,她知道這個重建計劃是重要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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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至善小將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